2009年11月5日星期四

第1章 - 对不起,我是警察

天际东边发出清晨第一道阳光,温暖和煦的阳光一点一滴的将寒冷驱逐,早起的鸟儿正欢声歌唱。正是睡觉好时节。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一下整个人倒在床上,也不脱衣裤鞋袜,就这么合眼睡去。劳动了一整个晚上的工作将我的精力彻底抽空。

我这个人很奇怪,一般人累到极点睡着时通常都是一觉到天明,而我则不同。每每累极而眠时,我总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我的梦光怪陆离,千奇百怪的什么都有。有一次我梦见一只恐龙追着我来咬,当恐龙正要一口把我吃下肚的当儿,那恐龙忽然又变成名模林志玲在我面前大跳脱衣舞。

还真的是很考验人的心跳和承受力呀!

今天我的发梦细胞似乎特别活跃,才刚沉沉睡去,忽然就发觉自己身处在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环境。那地方是个神圣而庄严的大教堂,似乎正在举行婚礼,教堂两旁坐满了宾客,一个帅气的西装男焦急而期待的盯着礼堂大门。

不久,万众期待的新娘子终于出现。新娘子的脸蒙上了一层面纱,如雾里看花,带着股朦胧的美。新娘子在伴娘的牵引下慢慢地走向新郎。婚姻是神圣而庄严的,我一直都这么认为。能亲眼见证一场神圣的婚礼,即使我不是新郎也是应该感到高兴的。

新娘一步步的走着,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新娘身上。猛然,一阵轰如雷鸣的机枪扫射的声音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响声中,夹杂的是在场所有人的尖叫声,还有新郎凄厉的喊叫。众人回头一看,新郎已经躺在血泊中,浑身都是窟窿。

枪歇,惊恐,梦醒!

我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背脊凉凉的,已经满是冷汗。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死人都会感觉不良,即使那只是一个梦,但感觉还是很真实的。待我静下心,才注意到耳边一直听到令人烦躁的噪音。仔细一听,原来是急促的敲门声。那人敲得很快很大声,乍听之下还和梦里的机枪声有几分相似。

“原来是你这家伙破坏了我的睡眠!”

断人衣食犹如杀人父母,把瞌睡汉从被窝里抓起身是可耻的。我一扫之前的疲态,风风火火的冲向房门口,想教训那人一顿。当我的手正要触着手把时,忽然听见一把尖锐得像太监的男声喝道:“韩新,我知道你回来了,快给我滚出来!韩新!”

韩新,是我的名字。

我的手停下了,若说这世界有谁是他最不想面对的,就是门外的死太监。而死太监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包租公。

太监式的包租公固然很有性格,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已经整整半年没交租……

大门“碰”的一声被人撞开,迎面冲入的是个雄赳赳的大汉,赤裸的上身向我展现出一个男人该有的阳刚,他左臂还刺了条青龙。刺青男身后跳出一个穿得妖里妖气的矮小男生,正是包租公,他秀气的脸蛋可比女人还要女人。

接下来就上演了一幕电视剧的狗血情节,肚满肠肥的富翁带着五大三粗的打手逼走没钱交租的小绵羊,孤苦无依的小绵羊从此流落街头,三餐不继,开始他悲惨的一生。

是的,我被扫地出门,卷了铺盖走路。虽然有些庆幸包租公盛怒下忘了向我追回半年来的房租,但我还是忍不住诅咒“她”的祖宗十八代。

离开住了半年的地方,心中多少还是有点不舍。我怀念没有电梯的旧式大夏的昏暗楼梯,我怀念那摇摇欲坠的床架,我怀念……好啦,我承认我唬烂。我唯一怀念的只是住了半年的霸王屋,还有隔壁家长得还有几分姿色的上班女郎。

我的行旅不多,只有几套衣服。孑然一身的我望着天,忍不住长叹:“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来到这城市半年,我似乎真的什么也没得到,不带走一片云彩。除了一份被我做得很挫的职业。

装完忧郁,是时候该考虑现实了。目前对我而言最大的问题是急需找一个住的地方,我昨晚已经通宵工作,如果还不赶快找个地方补眠,工作的时候一定又出错被骂。

摸摸裤带只剩下一张一百块大钞,而距离月底还有十三天。一百块连吃都不够了,更别说要租房住。

我一个人在人潮里逛荡了半小时还是想不到任何办法,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做最后的选择——睡天桥底。

我对这种和流浪汉行径很不屑,或许是因为那让我做得很挫的职业在很多人心中其实是十分威严而神圣的。职业带给我的自尊和虚荣让我对这选择很抗拒,但形势比人强,而我这个人向来又没什么骨气,也就“勉为其难”的先在天桥底睡一段日子再说。

话说睡天桥底也不是那么好睡的,风凉水冷的好位置都被很多流浪汉据为自己的地盘。要想抢就得靠拳头,但我这个人的体格向来都不怎么样。所以我虽然不太喜欢孔孟思想,但却对他们那一句“君子动口不动手”深以为然。

我对包租公手下的刺青男那类魔鬼筋肉人向来都是很鄙视的。

而和流浪汉说道理就和兵说道理没什么两样,有理说不清。所以我只能随意选了个地面凹凸不平的位置,先睡了再说。

由于我实在太累,虽然在这种地方睡觉感觉实在不怎么样,但我还是一下就进入梦乡。这一次我少有的没有做些奇奇怪怪的梦。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推动我的身体。

我这个人一向很醒睡,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会醒来。睁开睡眼稀松的眼睛,我转头一看,原来是个相貌很可爱的小美眉。她的眼睛大大的,皮肤很白,头发扎了个马尾。

我龌龊的思想第一个冒出来的词就是:援交。我这人有点色,这我承认。

细一想又不对阿,就算要找客人也不会来身无分文的流浪汉聚集地不是?

这时候小美眉表明了她的来意:“先生你好,我是汉青团的成员,我叫安琪。今天来是带些食物和水给你们的。”嗯,娇滴滴的声音真好听。

可我对她把我和流浪汉这个词划上等号十分不满。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不能忍受被一个美眉看不起。我怎么说也是个人民英雄吧?

“你把我当什么了,流浪汉吗?”脱口而出,语气有些重。安琪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怎么样。当我看到她眼眶开始泛泪的时候就开始后悔了。

我骂自己,人家不过一片好意,你在这闹什么娘们脾气?

我还来不及道歉,一个安琪的同伴早注意到我们这里的情况有异,走过来一看安琪要哭的样子,大惊,赶紧招来其他六七个同伴,而且……都是男的。

情况……不大妙。

我心想事情大条了。我很想撒腿就跑,但我已经被八个怒气冲冲的护花使者围在中间,想跑也跑不了。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没非礼她。”我很小白的说出这句无赖话,那几个护花使者闻言几乎气得要冲上来把我暴揍一顿。

我很怕他们会不顾一切冲过来揍我,虽然他们都比我小,但古语曰: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幸亏他们的克制能力还不错,暂时还没有暴起伤我。

此时安琪才说:“他真的没对我做什么,我们走吧!”天啊,你早说嘛!你知道这样等同置我的人身安全于不顾吗?

“安琪,你的人太好了,每次受了委屈都忍着不肯说。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指责别人。我看啊,这家伙一定是对你不规矩。我觉得还是报警比较好。”说这话的是第一个察觉状况的男生。

“报警?”我说。

我很想笑这少年的无知,这么小的事就叫嚣报警?还是他想用报警来虚张声势,吓唬吓唬我?呵呵,他不知道我……

“对不起,我是警察。”风吹乱了我的头发,眼神望向深邃的天边,我酷酷地说。

我承认我自我感觉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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